茶壶和牙刷篇
最早拿“茶壶与茶杯”来喻“男女关系”的是民国初北大一怪辜鸿铭。这位留过洋的教授竟然满脑子封建东西,不仅在辛亥革命后还穿着长袍马褂,脑后拖着一条长辫子,而且主张起男子纳妾来。一次,他与两位美国小姐谈纳妾的事时说:“妾字为立女,立女者男人旁边站着的一个侍奉他的女人,男人在外为家为国而劳苦奔波,应该有女子立于其旁作靠手侍奉他,所以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。”美国小姐反驳道:“岂有此理!如此说来,女子疲倦时,不也可以将男人做靠手吗?既然男人可以多妾,女人为什么不能多夫?”她们以为这下定能把辜鸿铭驳倒,不料辜指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说:“不!不!你看过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,但看到过一个茶杯配四个茶壶的吗?”
辜鸿铭的“茶壶论”一出,立刻遭到北大教授们的批驳,但也受到一些人的尊崇。有些人虽然嘴上也说不妥、不应该,但心里却巴不得自己这把茶壶多配几只漂亮的小茶杯呢。后来,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,胡适送去一张画作贺礼,画的就是一把茶壶和一只茶杯。陆小曼看不懂,便问徐志摩,徐志摩向她作了解释,她笑得花枝乱颤。笑过后,她似有所悟,不久便非常严肃地对徐志摩说:“你不能拿辜先生的茶壶理论作借口,我不要你做我的茶壶,而是做我的牙刷。茶壶可以公用,牙刷却只能独用。今后我只用你这把牙刷刷牙,你不能做茶壶向别的茶杯里倒水。”
陆小曼“牙刷论”一出,还真把徐志摩给唬住了,和陆小曼结婚前徐志摩可谓风流倜傥,即使和张幼仪结了婚,也照样爱了这个爱那个。可是和陆小曼结婚后,徐志摩像换了个人似的,感情专一得令所有女人嫉妒。婚后,陆小曼依然不改爱交际、讲排场的毛病,而且又染上了豪赌吸毒的恶习。但徐志摩没有把她当“杯子”,依然当她的“牙刷”。就连一向斯文的胡适都看不下去了,劝他拿出过去追求爱情婚姻自由的勇气,离开陆小曼,他也没有答应。因为得之不易,所以直到他乘飞机失事离开人世,都依然矢志不渝,是一把真正的好牙刷。
我想如果辜鸿铭的“茶壶论”和陆小曼“牙刷论”让我们来选择的话,恐怕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是“茶壶”,而那一位是“牙刷”,自己可以风流潇洒,而那一位必须绝对对自己始终如一。虽然辜鸿铭的“茶壶论”,反映了相当一部分男人的心态,确有人想着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,可是这是需要实力的,而且也要有应付麻烦不断的心理准备。有朋友跟我调侃说:“请一次客,要烦一周;装潢一次房子,要烦一年;找一个情人,要烦一辈子。”做“茶壶”大部分人还是玩不起的。虽然有些人思想上想成为“茶壶”,但行动上依然是“牙刷”,林语堂就说:“男人是茶壶,得配很多个茶杯。但我只酌了一个!”
其实,茶壶和茶杯也是配好套的。不管是瓷的、木的、还是紫砂的,不仅材料一致,就是花色和款型也是一致的。一个青花瓷的茶壶,配着一套紫砂茶杯,怎么看也会觉得很别扭。所谓龙配龙、凤配凤,老鼠配的会打洞,林黛玉绝对不会爱上焦大的。从这个意义来说,茶壶与茶杯也是天生唯一的,牙刷是专用的,茶壶与茶杯也是专用的,杯子打碎了,也是不好配的。
作者:薛来彩
文章来源:潮州日报